第4章

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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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子,玉翘端着银盆进来了。

见孟妱蜷在榻上,面有泪痕,将银盆放至妆奁台的搁架上,上前道:“夫人快莫要伤心了,听得碧落斋里的丫头说老夫人留着郎君饮了几盏酒,倘或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想必也是醉意上头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孟妱此时心绪本就低沉,被她抚慰了几句,顿时更觉委屈,扶在玉翘肩头好是哭了一场。

半晌后。

玉翘已给她换上了往日穿的蟹壳青的亵衣,将那一套杏红的抹胸亵衣叠好收了起来。她一面打开黄花梨衣箱整理着,一面道:“此次郎君去郢州有近六月之久,今儿才回府,定已疲累不堪,夫人不如早早安心歇下,明日寻个时机,放下身段与郎君说句软话便是了。夫妻何来隔夜的仇?”

闻言,孟妱只得扯出了一抹浅笑,颔首回应着。玉翘口中的身段,大抵是说她郡主的身段罢。

在他面前,她又何时有过郡主的身段?至于所谓的夫妻情分,更是无从谈起。

当今皇帝在内阁中设有四殿三阁,四殿大学士的地位略高于其他三阁大学士。沈谦之是永乐十三年的进士,年仅十八岁,同年入了翰林院,次年便升户部右侍郎,二十三岁时便成了内阁中年纪最轻的大学士,永乐二十年累进正三品承英殿大学士。

自沈父病死后,所有人都以为沈家要败落了,连同王氏的母家,都后悔做了这门亲事渐渐疏远了。

没人想到,沈家还能卷土重来,更未想到,沈谦之年纪轻轻便得皇帝重用,一跃成为当朝新贵,更得皇帝亲赐婚约,娶了异姓王之女怀仪郡主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