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忘了吗?我是个命不久矣之人。”
“与这尘世的牵扯,自是要越少越好。”
“便是你,也要习惯不久的将来,会与我分别的事实。”
他向来对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从不曾有多在意。
他用着温柔体贴的语气,说着自己快要死了的事情。
旁人听着,却总免不了想要避开。
飞廉有种被压的喘不上气的感觉,忽而他一拍脑袋,“哎呀,今日的药该熬好了,属下这就去将药端来。”
“太医令说了,主子再喝完这副药,病就大好了。”
他没有听见顾淮的回答,便用他那快如闪电的步伐逃离了此处。
到了厨房里,飞廉方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等飞廉平复好了心情,端着汤药重新走回内院时,那株开的艳丽之至的梅花树下,哪儿还有顾淮的身影。
*
子桑羽扶住了身旁的女子,或许是因为他不曾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子有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只觉着自己那把握惯了重刀的手,如今竟不够灵活,只能僵硬的贴在身旁人女子的背上,好让她有个依靠。
他低声问道:“青眉姑娘,你还好吗?”
青眉低声啜泣着,听见他的声音,方才抬手胡乱的擦着眼睛,红着眼眶推道:“子桑大哥,我没事了,我可以自己走。”
子桑羽闻言,松了一口气放开扶住她的手。
二人此刻身处城隍庙的僻静处,子桑羽后退了好几步,方才开口,“刚才那人是你什么人?”这话带着审问之意,就像是他从前还在军中时,审问那些刺探军情的探子一般。他顿了顿,放和缓了语句,“你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