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大姐沉不住气,“送可以送,您还没说价格呢。”
“瞧我,你们这成本也不高,算五毛钱一个吧。”他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
“经理您杀咱工人阶级的价也忒狠了点,这关系着几十个家庭能不能吃上饭的大问题,纽扣厂倒闭了,工人们没去处,都等着咱们变废为宝回去发工资呢,不信您问文霞姐。”珍珍有点着急,这中年男人实在是太精了,眼光太毒。
对,玩具成本确实不高,芯子都是用废棉花旧衣服填充的,玩具看着大,其实没用几个扣子,五毛她们依然有得赚,还不少……可是,谁会嫌钱多呢?
经理抬头,“那你说,多少。”
“您就给个整数吧,咱回去好算账。”
经理笑着摇头,“不成不成,咱们采购也是有成本控制的,卖价需要请示物资局才能定,万一进价比卖价高我这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吗?”
这就叫老谋深算。珍珍发现,以前讨骨折价那一套在他身上行不通,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人家就只给到七毛,再说就一副不耐烦,准备送客的表情。
想到厂里那几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家家户户都等着工资开锅呢,有的一身病没钱治,就盼着能正常发工资。珍珍一咬牙:“成,七毛就七毛,但数量您再加点儿,我保证您五十个不够卖。”
经理一想,也同意各退一步,“行,那就各一百吧,明儿上午十点半,送到这儿来。”说着就端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