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去水桶里舀瓢水来,照着沈念的脸泼上去,问,“可清醒些没有!”
沈念打个激灵,眯着眼看他,总算清醒些,抹把脸,“是你啊,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要颓到什么时候,方才刚把庭降劈晕了送回宫,你也要我痛打一顿才能振作起来?”
沈念爬起来,揉揉额头,酒喝多了头痛,他惺忪半天,脑子总算不短路了,清清嗓子,“用不着,我知道我还有兰姐儿,还有沈家一大家子,只是心里头难受,如果不是我口风不严实,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更不会叫允善丧命。这两日我想通透了,如今无官一身轻,你不用为我担心。”
他不太放心,“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念嗯一声,“当年我就说了,这禁廷我早就待够了,若不是为了你,我已经云游四方去了,如今你也成家立室,福王爷一死,朝中再没有与你作对的人,往后便是顺风顺水,也用不着我再做你的刀了。”
犹记得当年他还同沈念玩笑,说这禁廷自己一个人难挨,让常思不要学修葺弃他而去,如今掉了个儿,李葺重回朝堂,常思却离开宫廷。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沈念知道他的秘密,远离禁廷才对他是最安全的。
他额首,“你往后有难处,只管告诉我,若兰姐儿你不放心,大可把她交给允淑抚养,诗书学问,也定当会好好教习。”
沈念点点头,在台阶上坐下来,垂手看天,“兰姐生身母亲是那个样子,太祖母又瞧不上她,我母亲在沈家是说了不算的,我想去走遍大江南北,寻药著书,风餐露宿缺衣少食指定是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儿,放在允淑和你身边儿养着,我放心,就这么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