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您膝下有苏将军,自然是好福气。”
被她这么一说,苏夫人也笑了声。
“明远确实不错,自小省心。只可惜至今仍无家室,这也成了我的心病。”
祁玥正想着如何将话头转到婚娶一事,苏夫人倒是自己提及了。
她蹙着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显然正为此事发愁。祁玥顺着她的话,将计就计地问道:“苏将军品貌极佳,喜欢他的姑娘应有不少才是,怎会至今仍未娶妻呢?”
苏夫人本就缺个说话的人,这些年她嘴上不催,心里却急得不行,莫说是她这妇道人家,就连苏穆也时时犯愁。可他们知晓苏明远心有芥蒂,迟迟放不下过去的事,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至今都不愿娶妻。
祁玥问,她自是乐意答。
“这得从五年前的一桩旧事说起。明远原同绥阳吴家的嫡小姐定了婚事。吴家门楣不算太高,但好在家世清明,没甚么糟心事,这本是桩和满的姻缘,可惜五年前琉戊犯难,这一战一打便是整整一年。明远走时,吴姑娘的身子就不太利爽,一年的时间,她牵肠挂肚,心惊胆战地关注前线战事,病程便反反复复,一直没好。直至冬日,天气一凉,她更是一病不起。初雪那日,适逢明远凯旋,赶至绥阳时,吴姑娘已然辞世。”
厅内静了一瞬,谁也没想到,苏明远心里还藏着这么一桩往事。
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吴家通情达理,没有半句嗔怪。可明远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是他耽误了人家姑娘。若非他成日没个定数,吴小姐也不至提心吊胆,至死也没个归宿。是以他对婚娶一事尤为慎重,生怕再将人耽误了。”
祁玥抿了抿嘴,心里没有半点不快。先前还觉得奇怪,苏明远处事果断,却唯独在情事上犹豫踌躇,今日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她才明白并非所有人都能无所顾忌,苏明远有他的慎重与考量,而这份慎重,是以一姑娘一年的苦守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