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荀气笑了:“还疼吗?”
“嗯?”白念卷翘的羽睫扑扇着,她垂眸去看水桶。
水凉凉的,正好消了方才的灼痛:“好像没有那么疼了耶。”
流音紧跟了出来,她正要斥责祁荀,白念那句‘不疼了’消了她一半的火。
男人冷不丁地瞥了她一眼,待她记起如何处理烫伤,她家小姐的手都要溃烂了。
“凉凉的好舒服呀,已经不怎么疼啦。”
小姑娘当真是娇养着长大的,一点也不懂如何照看自己。
白念垂着湿漉漉的手,笑盈盈地望向祁荀。她的睫毛上分明还挂着泪珠子,一笑,眉眼如弯月,恍若澄莹的光亮,幽幽地照亮漆暗的一隅。
祁荀心口骤疼,面上虽八风不动,呼吸却不由自主地乱了一瞬,他紧紧地盯着白念,似有话说。
然而白念心里寄挂着方才炖好的银耳羹,同祁荀道谢后,复又回了膳厨。
褚玉院。
柳氏衣着端整,病气全无,昨夜寡欢的眉目,眼下也舒展开来。
白念端银耳羹进屋时,柳氏正翻箱倒柜地寻东西,听见脚步声后,立马阖上柜门。
她一边胡乱地理着发髻,边强装笑意道:“念念来啦。”
白念将托盘搁置在案面上,抬眸环视屋子。屋内的黄花梨木柜虚虚掩着,广锁落在一侧的锁扣上,屋里的种种痕迹,无不露着心慌神乱。
“阿娘是在寻东西吗?”
白念扶着柳氏落座,柳氏讪讪地笑着,她指着一盅银耳羹岔开话题道:“这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