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气从脚底上窜, 直冲她的天灵盖。
林绣娘脚上生了钉子似的,往前迈不进瓦房,往后开不了柴扉。
她苦涩地想, 这地也太邪门了,才刚提了一嘴, 人转眼就到,都不给她留一个难眠的夜。
外头的人还在敲门,小声而凄苦地喊:“锦枝小姐,你是锦枝小姐吧?我是阿烟啊, 你肯定记得对吧?”
不用回头看林绣娘也知道, 那人正拼命推门,想把门缝推大一点, 好看看里头站着的到底是不是她口中的苏锦枝。
林绣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步烟也没死。
再推下去, 她这扇破门就快撑不住了。睡在园中的大黄狗嗅到生人的味道,又见主人呆愣在原地, 登时判断门外站着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往后撤, 屁股扬高, 露出锋利的牙齿, 喉咙里发出低低地怒吼声。
大黄狗的反应让林绣娘回过神来。她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才好, 这样僵下去总部是个办法。要是大黄狗吵起来, 全县人都要打着灯来看她的笑话。
她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地说:“谁是锦枝小姐,我不认识。阿烟又是谁,我也不知道。”
步烟只道她是长期担惊受怕惯了, 一时不敢信人,锲而不舍地拍门。不敢用力,手掌在门上轻轻击打,不至于吵着邻居。
还把脸贴在门缝上,撅着屁股往里头使劲,说当时果然没有看错,又说他们寻了她多久,可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