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安却从未那样过。
不管人前人后,她该是怎样就是怎样,不觉得自己老去,但也不惧怕身体的老去。
当她做着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时,她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还可以做许多许多事,还可以做很多很多年。
而这与她的身体如何,青春或苍老,美貌或丑陋,都毫无干系。
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头发白了,牙齿松了,走不动路了,只要她的脑子还没有糊涂,她就还可以做想做的事,就还可以一直年轻。
她曾经是这样坚信的。
曾经。
乐安伸出双手。
闪着点点光斑的树荫下,伸出的这双手娇小修长,白净如玉,没有干瘪,没有皱纹,怎么看都不是一双老人的手。
就像她。
她还远远没到头发雪白、牙齿松动、走不动路、脑子糊涂的时候。
她的脑袋清醒,身体也很好。
她明明还可以一直往前走下去的,明明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清凉的树荫下,乐安与睢鹭并肩坐着,身后是擎天巨擘般的老槐树,耳边是如海浪般的蝉鸣,偶尔有风吹过来,他和她都不言语,直到突然,乐安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