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贵人有什么好主意?”
斜阳欲坠,安乐手肘倚着案几,金辉映在她脸上,她的笑容乖张:
“张承嗣虽然自命为留后,可是,他需要长安的一道圣旨,否则,他就是不合法的。拖久了,难免有人会蠢蠢欲动。所以,阿爷准备和他谈,承认他可以,但成德得让出两个州来,赋税要交,官员任命权在朝廷。”
“主意不错。”云鹤追眸子一眯,他喘息着,额头上不断往外冒冷汗,“看来,中贵人要立功了,这回,圣人一定会站中贵人这边的。”
“你怎么知道?”
“谢珣杀了宦官中使,已经压过内官们一头,”他扯出个虚淡微笑,“好比天平,圣人最忌讳一头重一头轻,你英明的阿爷会在其他事情上找回来的。”
安乐理了理裙摆,遗憾道:“今后,我身边要少个聪明人了。”
两日后,早晨开坊钲声一响,公主府偏门驶出辆马车,很快,马车消失在了浓绿欲滴的绿槐影里。
崇化坊东南有座小庙,香客不多,清幽宁静,小沙弥接了人塞的一把通宝后,领康十四娘到后院来。
眸光一斜,见脏了的帘幕后露出的一角粗板床,上头伏卧个人影儿。她心里了然,表情十分沉静地撩开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