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人实在,肉一块至少有八到十厘米的宽度,放到开水里,加葱姜料酒煮到七八分熟,捞出来,刷上自家的蜜,垫了腌菜,再放铁锅里蒸了好半天。蒸熟以后的千张肉倒扣在碗里,油汪汪的,看上去大片大片的肥肉有点吓人,但吃的时候却甜味刚好,咸鲜适中,就着底下的腌菜,再沾点扣肉的汁,桃李差点感动到流泪。摘棉花的辛苦,灶房里烧锅半天的闷热,还有面前乱飞的苍蝇,在她第一口肉吃到嘴里的时候,就都给忘到爪哇国去了。那两个人也和她一样,只要有的吃,苍蝇蚊子的,什么都无所谓。
三人在老农家里吃饱喝足,告辞离去,大娘挺喜欢桃李,送她老远,还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路旁道别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半旧的扎头花非要往她手里塞:“这是我路上捡的,我自己用不到,送你,送你,你拿去用吧!”
桃李笑,就把扎头花扎到头上,开开心心回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上午那个买猪仔的老农,他家就住在道旁,远远看见三人,没说话,转身跑回院子里去,过一会儿,又一路小跑出来,一语不发,往桃李手上塞了两个洋葱头。
桃李还没看清人,喊:“哎,哎——”老农已经一溜烟跑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桃李一手一个洋葱头,心道真是意外之喜,一路美滋滋地回了家。
下午回到家里,李上言和小五从灶房里抱出一捆木头动手做椅子。椅子四条腿儿锯好,敲敲打打又半天,眼看着完成了一半,他俩却又热又累,受不了了,半成品一丢,回房间休息去了。
桃李没什么事情做,坐在对门他俩房间的门槛上逗三万。她一只手握一块骨头,另一只则是空气,喊三万来猜,三万只选上次出现食物的那只手。上次左手有骨头,它下一次必定猜左手。上次是右手,那么它下一次就铁定选右手,而每次看到是空手的那一刻,它的眼神要么跟着傻子似的,要么就悲伤到,感觉心都碎了。
桃李觉它太笨,未免可怜,便把它抱在怀里,揉一揉,搓一搓,再梳一梳狗毛,喂它吃了好几片苹果条,看它傻不拉几的眼神,回头跟李上言道:“言兄,你这只狗,鼻子就是摆设,真是笨的令人心酸,和我家的狗狗都不好比,我家那一个,出去巡街时,能把一路上遇到的小孩子手里的零食都骗回来。”
李上言“嗤”的一下:“它在故意逗你。”
三万突然被点破,有点小小的不安,抬起眼,偷偷瞄了一眼桃李,看桃李似乎没生气,它就放了心,接着就以眼神鼓励她,不要紧,咱是不会嫌弃你笨的,继续,保持。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自己没有蘑菇中毒的经验和体会,文中关于中毒的描述都来自道听途说和新闻等各种渠道,大部分都是真实的。
前文有读者指出“依”这一姓氏为傣族女性专用,感谢~~这里就委屈一下依大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