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远笑着戳了戳她手臂,梁以霜摇头:你别想骗我,我才不会放下手。
他语气温柔,没了刚刚满走廊追她的坏心眼:你听话,快把手放下,我不吓你。
梁以霜被他扯着校服袖子放下了手,还是担心沈辞远突然袭击。
他真的没有骗过她,从小到大。
在梁以霜彻底放下手之后,他用食指示意她向上看,梁以霜愣愣地抬头,沈辞远骤然拉开礼花炮,声响在无形之中被削弱,亮片和彩带洒在他们两个头顶,少女扑闪着睫毛,双眼澄澈,少年看着她傻笑,如梦般梦幻。
那瞬间两颗心脏在加速赛跑,谁也不让谁。
……
跨年夜,实际上这个时候来大理旅游的多数是相约一起跨年的情侣,仍旧受疫情影响,机票降价不少,很多人趁着这半年出来散心,姜晴失恋那会也是看机票太便宜才说走就走。
四哥夫妻俩在客栈院子的茶亭里烤肉,还有几个没出去跨年的客人,大家天南海北地侃,梁以霜却有点分外缄默。
那天晚上倒是喝了不少的酒,她本想着一觉醉到2021,因为大家都觉得很难接受居然这么快就到新年,2020太过艰难困苦。
手里攥着酒杯吹晚风,长发微乱,她想到黄碧云写:艰苦我奋进,困乏我多情。
陆嘉时推了家人和朋友给他过生日的约,急冲冲收拾几件行李前往机场,临时订机票,十一点到大理,他想零点之前一定可以见到梁以霜。
没成想飞机延误半小时,他在空中跨年,难免懊恼决策太晚导致的意外因素无法控制。
午夜的室外有些冷,四嫂把梁以霜扶到一楼大厅里的躺椅上卧着,她喝太多,那时候暗自下定决心是最后一次酗酒。
一觉睡醒是新一年,也是开始不再有陆嘉时的一年,大半个月不见,她释怀陆嘉时从他生命中消失的改变了。
陆嘉时一路紧赶慢赶,直到抵达客栈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四哥在茶亭看到他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四嫂温柔指了下正厅,“霜霜在那醒酒。”
陆嘉时点头示意后快走几步,在大厅角落里找到梁以霜,脸色微红,一如当年第一次让他帮忙挡酒时的面容,只是带了一点点愁苦。
他把行李箱丢在一边,走上前去半跪在躺椅旁,把醉酒的她纳入怀中,是半个月前就想做的举动。
抱住的一瞬间居然感觉失而复得。
梁以霜强挤出一抹清醒,眼神又充满着不确定,“陆嘉时……?”
他浑身带着陌生的冷空气,低头吻她额头,“是我。”
他们就这样抱着,没有许久不见后的苦诉衷肠,好像没分开过,一切都在静默,万事万物都要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