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章遇宁正从洗手间回来,刚一落座便被瞿闻宣搂住肩介绍道:“这就是我太太。”
她悄悄掐一把他的腰,压低声,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瞿闻宣被掐得挺了挺腰板,凑她耳边:“老婆,很早以前就想提醒你了,虽然我的腰很好,但你也不能总掐,长年累月下去真掐出什么问题,损害的是你自己的切身利益。”
章遇宁心下一臊,假装没听明白他的内涵:“你就说你到北京之前能不能别逢人讲那三个字。”
瞿闻宣也学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哪三个字?”
章遇宁佯恼:“瞿闻宣,你是不是觉得结婚后惹我生气就无所谓了?”
“没有。绝对没有。”瞿闻宣浑身洋溢热腾腾的欢喜,“你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
“不是不让你高兴。”章遇宁没脾气似的,未说重话,“我也高兴。可就没像你,好像随时要把结婚证掏出来给别人看。”
“你怎么知道我把结婚证揣在兜里了?”瞿闻宣因着这份默契两眼放光,当真从他外套口袋里亮出红本本。
稍稍一愣,章遇宁赶忙按回他的手,啼笑皆非:“瞿闻宣,我服了你。”
飞机起飞前,瞿闻宣又问:“老婆,到北京前不能说,到北京后是不是就可以说了?”
章遇宁很想把手里正在翻阅的报纸盖他脸上。可她……没舍得。
不过瞿闻宣接下来到底安静了——他阖眼睡觉。
章遇宁的印象里,他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精力,倒难得见他眉眼间显露疲累。即便只一点点。
他还没离开北京前,就开始过起没日没夜加班赶项目进度的日子,想来分隔两地的这几天,他更加没少通宵达旦。
为了他的梦想。也为了他们的未来。
视线垂落。
他的左手紧紧交扣她的右手,抓在他身前,浓烈的难舍难分。
两枚婚戒格外醒目。
章遇宁不由自主盯着瞅。
半晌,她抬眼,冷不防撞上瞿闻宣不知何时睁着的双眸,眸底尽是促狭。
章遇宁倒也不尴尬,理直气壮逞凶:“睡你的觉。”
“Yes madam.”瞿闻宣重新阖眼,朝着她这边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未减,笑着抓高她的手到他嘴唇上吻了吻。
见亲密的举动恰好落入前来做起飞前最后一次检查的乘务员眼中,章遇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投视线出机窗。
随着飞机的逐步高升,他们距离地面越来越远,清荣在她眼里亦越来越小。
往后余生或许还有其他日子将被赋予特殊的意义,但今年春节必然成为她最难忘的一个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