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遇宁依旧负责给瞿正民打下手。虽然她没得宁军霞的真传,但从小看宁军霞做菜长大的,多少能用眼睛协助宁军霞判定瞿正民的表面架势。
瞿闻宣隔着出菜窗口旁观,嘲笑瞿正民:“我觉得我还是买点泡面备着,这顿饭肯定很难吃。”
瞿正民听言瞥一眼他,没说话,继续切菜下锅。
章遇宁走出来端菜,接了腔:“你别小看瞿叔叔,我昨天刚试过他的菜。”
瞿闻宣持怀疑态度:“他以前什么水平我比你清楚。现在他最多才跟霞姨学一个礼拜,能进步到哪里去?”
“等会让你尝尝就知道,我妈亲口认证过,说瞿叔叔有天分。”正式拜师的确才一个礼拜,可过去半年瞿正民在军霞小炒不仅仅只当帮工那么简单。
当然,在章遇宁看来,更重要的是瞿正民的用心和努力。她和宁军霞一样清楚,瞿正民为什么要学厨。
打下手的同时章遇宁也在学习,否则总不能让宁军霞现如今还天天下厨房操劳她的一日三餐,而她也不能顿顿到外面买。
瞿正民比不得宁军霞的丰富,没多做,加上雎雎一共五个人,便做五菜一汤,全是没有太大难度的基础家常菜。
雎雎的嘴是最挑也是最诚实的,立刻喊好吃。
瞿闻宣驳回雎雎:“你半个多月没吃霞姨的菜,忘记什么味儿才会谁煮的都好吃吧?”
话虽如此,一顿饭下来,瞿闻宣根本没少动筷子,期间还幼稚地和雎雎抢一块肉,惹雎雎哭——没有眼泪的干嚎。
快吃完的时候,瞿闻宣开了一听啤酒,笑着举杯敬宁军霞:“霞姨,因为我妈赞助我毕业旅行,我明天又要跟她走了,等不到看你和我爸领证,所以现在提前祝你和我爸幸福美满、健康快乐,我们春节再见。”
宁军霞和章遇宁均一怔。
夏日的燥热夜晚在华灯初上的霓虹灯中悄无声息地降临,空旷的旧篮球场因为瞿闻宣的来回跑动和不断投篮,尚且带起些温吞的微风。
约莫半个小时,瞿闻宣终于舍得下场,没管篮球滚到哪儿,走到坐着的章遇宁身边,大剌剌仰面朝天躺地上,还朝章遇宁伸手。
章遇宁会意,将矿泉水塞进她手里。
瞿闻宣拧开瓶盖,直接往脸面倒水,倒完也不擦干,笑着喊爽:“去年我就嫌弃葛媛家附近找不到篮球场。得亏后来出门玩了,不然得闷死。”
他已经被汗洇湿的球衣愈发浸水,勾勒出球衣下少年人骨感又不单薄的精健身体。
章遇宁敛回眸,低垂,盯着朝她这边延伸过来的细涓。
顷刻,瞿闻宣伸手到她眼前打个响指:“真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啊?我以为它的分量也够祝贺你高考全市第一。”
章遇宁轻挪脚尖,改变水流的方向:“你应该先和我商量。你不用迁户口到你妈妈那里去,等去北京上学,我可以先弄学校的集体户口,然后等毕业——”
“毕业了怎样?”瞿闻宣打断,“北京户口那么容易搞的?还不如我这招来得痛快,一了百了。我向瞿正民保证过,即使户口不在他这儿,我也会回来孝敬他,以后会给他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