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松林说:“讲故事需要角色,角色需要成长,成长本身就是故事。”
“导演!”春蕊烦死了这些文艺工作者云里雾里的讲话方式,无奈道:“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玄乎。”
赖松林嘿嘿笑了两声,下巴蓄着的山羊胡因疏于打理,分了缕,“改变梁竹云的关键点其实有好几个,听见声音前和听见声音后,与李庭辉相熟前和与李庭辉相熟后,甚至高美玉的出现,也是转折,命运的转折。你怎么理解?”
春蕊说:“我倾向于与李庭辉相熟的前后。”
“为什么?”赖松林啃鸡腿。
春蕊戳着米饭,说:“因为翟编说,他的创作初衷是想表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的影响高于环境。梁竹云的好奇是故事的开始,李庭辉的关心使得故事延续。”
赖松林认同这个说法,同时,提醒道:“相辅相成,也别太绝对。”
春蕊点点头。
“可以了。”
赖松林看春蕊眉头拧紧,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突然郑重地冲她点了个头,“人物挖掘到这一步已经很深刻了,我们说,表演不能没有设计,但也要避免太过于设计。你去找一个点,一个让你觉得那就是梁竹云特有的点,让它长在你的身上,成为你的下意识,这个人物就成了。”
春蕊:“好。”
赖松林指导春蕊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循循善诱:“加法做够了,也要适当做减法,懂得给人物留白,在‘太多’和‘太少’之间找到平衡。参考严老师,他演绎李庭辉,就‘少给’了很多东西,特别是与他上一部电影里的角色对比,更加明显。”
春蕊抿唇,若有所思。
赖松林问:“你看过严老师的电影吧?”
春蕊惭愧但十分诚实地摇摇头。
“什么——!”赖松林一脸不相信:“你不是他的粉丝吗?”
“颜粉,看脸的。”春蕊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不是事业粉。”
赖松林:“……”
春蕊重新塞上了耳塞,以前她是找人物状态,现在她得适应梁竹云生活里的行为习惯,让它们融进自己的。
隔两天,临近傍晚,她下了戏,溜去梁竹云的房间,想安静地自己独处片刻。
谁知,推开房门,只见,翟临川抱着工作笔电,正坐在书桌前,敲打键盘。
春蕊愣了一下,看他在工作,本想悄无声息地走开,但翟临川循声扭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对不起,翟编。”春蕊忙道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打扰到你了。”
“没事。”翟临川立起身,他摘掉镜框,揉揉酸胀的眼睛,解释说:“赖导让改两场戏,这里安静。”
“那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