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澍:“哪方面的问题?”
“价值观。”严文征说,“其它故事情节不考虑,单就论刚成年的小姑娘喜欢上了一个三十好几还犯过事的人,广电那群平均年龄快六十岁的老头和老太太很可能不会接受,再综合社会影响和传播力方面,卡住不给播放证的概率蛮大的。”
曲澍愣住了,他跟严文征聊这部电影的本意,其实是想憧憬一下,找回心理平衡,因为进组后,他发现剧组处处透露着不靠谱,先有女主角懒散不敬业,一直在拖后腿,而导演每天乐乐呵呵,管控和执行没有丝毫力度,不足以让人信服,至于宣发团队更是令他无语,开机仪式举行好几天了,开机图和宣传稿即使用脚趾头敲键盘写,也应该出来成稿,小规模在互联网上做预热,结果呢,屁也没有。
他眼里,大家好像都在马马虎虎工作,只有严文征为了呈现最好的效果,不惜损害身体健康,急速减重,且是在旧疾未愈的状况下。
曲澍当初在严文征犹豫再三最终答应出演李庭辉时并没说什么,因为一来严文征是临时救场,彭凯当中间人,有人情因素,二来,他能看出严文征喜欢这个故事,知道剧组穷,还自降了身价。
跟主创人员讨论那么多次,曲澍以为严文征对这个电影很有信心,他本人能因此大有收益,熟料,严文征是在玩票。
曲澍气结,心态彻底失衡了,他愤愤道:“制片人和出品方开拍前没做调研?没找广电的熟人先审审本子吗?
严文征说:“有聊吧,具体的不清楚。”
曲澍无语了:“万一到时真不给过怎么办?”
严文征语气稀疏平常,见怪不怪道:“走关系,送礼塞钱,关系够硬,审核组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不行的话,就重新剪片子,不过……”严文征顿了顿,叹口气,接着说,“剪完估计就不是原来这个故事了。”
“你这么拼命,到头来全是瞎忙活啊。”曲澍肠子悔青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接。”
严文征知道曲澍是在替他不值。他年纪不小了,不似年轻那会,一年可以无缝衔接拍四五部戏,一两部压着不播,没太大关系,现在,他要避免做无用功。
“我身体扛得住,我心里有数。”严文征宽慰一句,侧眼瞧见电磁炉开着,蒸锅冒热气,转移话题:“锅里在煮什么?”
“冬枣。”曲澍说:“今天市集上卖的冬枣个头大,很是新鲜,我买了十斤回来,煮熟了,一会儿带给剧组的同事当零食吃。”
曲澍这个小孩常常在严文征的事情上偏心眼,说话有失偏颇,但在其它方面,表现都挺不错,尤其性格稳重,做事面面俱到。
严文征:“费心了。”
锅小,十斤枣煮下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曲澍找塑料袋平均分量分装,出发到片场,拎给各组管事的。
小婵帮春蕊捏来几颗,喂给春蕊吃了一个,自己也塞嘴里一个尝了尝。
煮熟的枣甜而软糯,热度正好。
“好贴心啊。”小婵感叹:“同为助理,我自愧不如。”
“虚假!”
春蕊吐了枣核,卫生纸包着扔进垃圾桶,自己走向人堆,找凳子坐下,继续扮聋子。
周围的人该干嘛干嘛,没人上前搭话,方才赖松林特意给片场的工作人员交代过,不许跟春蕊闲聊,全当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