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我们还在比赛,时间很紧的。不过也难为她了,这种状态下发挥的还能那么稳。”
像是有一道闸门,将那流淌在时光里的记忆全部放出。他想到了女孩漂亮的蓝裙子,想个公主一样笑语盈盈;又想到她跌坐在地上,疼得泪眼朦胧又死活不哭的样子。
原来,是回来以后才闷闷不乐。
原来是这样……
钟熠眼底的神色快速变化着,他唇齿微张,像是觉得荒谬又觉得难以置信,又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
整个人都怔愣在那里。
阮微微还是愤愤不平,“当时我就说,你什么样的人配不上,非要去喜欢一个瞎子。喜欢就喜欢吧,身体有缺陷也就算了。可怎么眼盲,心眼也这么坏呢。让她一个人未婚先孕,到了国外那么久也不知道来找,真的……没有心的死渣男!”
“枉我当初还给弦星瞎出主意,我要是知道他这么不是东西,我就算把所有学校的校草找过来让弦星一个个挑,也非得断了她的念头。”
钟熠回过神来,嘴角勾起抹自嘲的笑。
他是真的眼盲心也盲。
这么些年,他怎么就能没看出来呢。
钟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能在和我多说说她在国外的事么,越多越好。”
阮微微被电话里忽然传来的这道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却也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这个秘密她忍了四年,谁都不能说,只能和自家老公吐糟。
可是老公的耳朵听得都被磨出了茧子,从开始的义愤填膺到最后她一开口人就叹气,然后走人。
钟熠静静的听着,听她孕期时的各种不适;听着她在发现胎动时的惊喜,和后来轻轻戳着自己的肚皮和孩子互动;又听她后期身体变得笨拙做什么都需要人帮忙的困境。
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的捅刀子,捅到最后没有一处完整,裂成了碎片。
每一片都写着悔恨与心疼。
阮微微说完,才发现外面天竟然已经快黑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陪她到了八月中旬,国内学校开学我必须回国,没能陪她到最后。不过她好像早产了……”
钟熠心一惊,“早产?”
“对,我回国以后也不放心她,就时不时的和她联系。我记得她的预产期应该是在十月初的,可是八月底和她联系的时候,她竟然已经生了。”
钟熠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那个时候她的状态好像很不好,发消息也断断续续的回,后来干脆不在回复我。我很不放心,就联系那里的同学,说她已经搬出学校住了,好像还休学了半年。”
钟熠觉得似乎自己的心已经感受不到痛了,过了很久才哑声道:“谢谢你照顾她,如果还知道她其他的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电话结束后,钟熠靠躺在沙发上,再次点燃了一根烟,只夹在指尖,却没抽。
等到烟灰落在手上,他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来,想给李项明打个电话。
却发现指纹锁怎么都解不了,他心里燥郁陡生,却又闷在那发不出去。
又怎么,好意思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