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有很多蚊虫,其中的品种特别丰富,特别细小的甚至可以钻进床帘里头。好几样当地人都说不上名字,但是有办法驱除,就是在睡前要在床头和床尾都点上特殊的香料和叶子,才能勉强得到一个好眠。
沈岸把这些香料点燃了,放好,丝丝燃烧过后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他躺在枕头上,手交叠放在脑后,耳边不断有“嗡嗡”的声音,搅得人心烦意乱。
“啧。”他一个烦躁的语气词,又坐了起来。
伸出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觉得这个夜晚比前几天要更加难捱。
大理离这里不远,他曾经去过,就在洱海旁边,帮一家民宿解决了一个小纠纷。
还是他到过的那个地方,她站在草坪上面,对着镜头微笑,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沈岸抿了抿唇,睡不着,干脆坐起来,转过头,看到窗外,一轮月亮正高悬在天边。
她现在抬起头,看到的也应该是同一幕夜空。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探前胸,却只触到了空荡荡一片,并没有任何东西。
突然想起来,那支他带在身上两年的素描笔,已经被她丝毫不在意地扔进了垃圾桶。
沈岸把头埋进手心,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去讨她的一点欢心。
他苦笑一下,打开手机。
还好在华安府的时候他们留下了一张合照,照片中的四个人,戚因莱笑得很灿烂,陈延彻的目光没有看向镜头,而是在看戚因莱手中的杯子,江有枝手里端着他煮的冰糖雪梨,笑容却显得有些疏离。
时间太长,屏幕在他手中熄灭。
黑暗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一声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甚至不敢再去给她发一条信息,更不敢如他所想问一句,回来吧,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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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枝推开窗户,端着一杯玫瑰花茶,靠在窗户边上,心情很愉快地看着选手们紧张做准备的模样。
“哈哈哈,你可别再刺激他们了。”李绛君笑道,“有的小可怜紧张得中午都没吃饭。”
“太惨了,”江有枝淡定地喝了一口玫瑰花茶,“今天的主题出来了吗?”
“第一次无差别公开赛嘛,没有主题。”李绛君耸了耸肩,“随他们折腾。最重要的还是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公开赛,到时候等第一次比赛成绩出来了,再公布比赛时间,让他们别那么紧张。”
江有枝点了点头,把窗户关上,静静等待比赛结果。
比赛是按要求得分点规定打分的,寓意和构图占了很大比重,当然也要关注选手本身的美术素养和艺术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