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一切都太迟了。
一切都, 太迟了。
司月拿出最后一根干净的棉签擦掉季岑风眉骨处的血迹, 然后轻轻地贴上了一块医用纱布。
“好了。” 她声音淡淡的, 好像面前坐着的, 不过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
太迟了,现在的她,不想再去痛苦纠缠了。
季岑风为何追来, 又为什么变成这样。
与她再无关系了。
司月收起了垃圾,就要起身,两只手却忽然被季岑风紧紧地抓住。
男人身子极近地靠上,径直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额头抵着额头, 季岑风呼吸有些压抑的急促,半晌才声音喑哑道,“司月。”
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好像那天的那个电话里,他一直叫她的名字,却又不知那道歉要从何说起。
司月偏过了头,目光落在那片潮湿的水泥地上。
男人目光下移,还能看见她被自己咬破的唇角,泛着鲜红的血丝。季岑风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她的唇。
温热的拇指轻轻摩挲在司月的嘴唇上,季岑风心口猛烈地跳动着,他目光颤了颤,想要吻上去。
“季先生。” 司月抵住了他的肩膀,目光看向他。
怀里的女人小小的,声音很淡,目光却那样的坚定而又锐利,直直地刺在季岑风的眼里。
司月本没做好现在和他说的准备,可是,一个要离开的人,又需要什么好准备的。
“季岑风,你先放开我,” 司月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季岑风的手指微微蜷动了几下,收了几分。可他不肯完全地离开司月,两只手仍还是紧紧拉着司月的手腕,好像怕她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
司月低头看着那双紧抓着她不放的大手,心里一阵酸意涌动。
太迟了,岑风,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女人眼角一阵湿意被她强行地压下,司月慢慢抬起头,看着季岑风。
那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那个和她纠缠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所有的痛苦和快乐,她都不会去否认。
但是她也已经做出了决定,司月决定往前看了。
“季先生,我们离婚吧。”
狭小的屋子里,司月的声音宛若惊雷般炸落在季岑风的耳朵里,他脸上瞬间失去了本就无几的血色,身子冰冷地僵直在原地。
司月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却还是抽不出。
“季先生,你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的。我还有不到四个月就会结束考察回国,到时候我们就离婚吧。” 司月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