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雾把灯打开,小步伐挪到床边。
男人大半张脸窝在被子里,只露到高挺的鼻子那。睫毛不算很长,密如鸦羽般覆在下眼脸。黑发杂乱地垂在额头,看上去比平时的冷傲要温和几百倍。
他无意识地紧锁着眉,舒雾把手上的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上前摸摸他的温凉的额头。
一瞬间,周星枕正好睁开眼,和她四目相对。
做梦?他反问自己一句,声音低哑,缓慢地动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珠。修长瘦削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本能地攥住她的手腕。
舒雾没开大灯,床边上还是有点暗沉。
两个人就着这昏暗的光和诡异的姿势僵持了几秒,她愣神结束:你脸有点红,我以为你发烧。
男人微微垂下的眼睫往上抬,还带着点不太清醒的惺忪睡意,嘴角抿着,耷拉着眼尾不太高兴的样子,整张脸从被子里露出来。
周星枕拧着眉,顺着她伸过来的手往自己这个方向拽,嗓音低低的:好吵。
他大概只想把声音来源阻绝,力道也很大。舒雾被他拽得直接脸靠了过去,话也被堵在他胸前的被子里。
后颈的皮肤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肩背上横着一条手臂,她半蹲在床前被迫听他不知是撒娇还是生气的抱怨。
舒雾抿抿唇,抬起头时撞到他下巴,轻轻推开他:周星枕,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翻身,重新把被子拉上去盖住脑袋:头痛。
助理在无声中早就离开了房间,不过以他的职业操守,现在大概守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