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你就是个小孩子。”周轸怪她。他动作很莽撞,嘉勉却啜泣地攀附着他。
即便跌进这无边无际的汀泞里,周轸依旧恨极了,他扶着她滚烫的身体,说一点不想她回头,他们明明把嘉勉弄丢了,把小时候那样早慧固执的倪嘉勉弄丢了,他不去为难他们,就已经够仁慈了。
凭什么还要回来要她,绑架她。
弄得她三心二意,心思重重。
力道瓦解了嘉勉,她浑身像迸裂的瓷器,一纹纹裂开,再些外力,她就粉身碎骨了。
声音由眼泪引出来,她咬在周轸的肩上,摇头,泪也花了,“周轸,我听着杨晚那样说自己的妈妈,我难受极了……”
是真的难受。
她明明有成千上百的理由可以不回头,可是敌不过那一个……
这些年她们早没了感情了。嘉勉的心死了,和那头的绳索永远系不上了,系上也是一个大大的结。
可是她生了那样的病,任何年纪的女人割去一个乳/房,都是再难捱的痛苦不过。
嘉勉说她不是个小畜生,她有感情的,有记忆的。
她始终做不到无动于衷。
倘若妈妈死了,这个包袱要在嘉勉心里背一辈子。
她不想再背任何人的包袱了,爸爸的死已经很重很重了。
周轸,你明白嘛?
“我不想明白,嘉嘉。”
“我只要你。”他只想她待在他身边,衣食无忧,无牵无挂,依附着他,像小时候那样,做一个单纯又特立独行的嘉勉。
可惜很难,世道很难,人情世故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