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十点,但四周已然没什么人声。
冷月横斜在空,零星细碎的苍凉从古木枝桠间洒下,沿窄路上的青砖斑驳纵横。
每走一步,就觉得心跟着沉静一分。
到门前,眼眸一低,看见手里这一束,好像,又慢慢开始不安分。
按下门铃后,没等多久,门从里面拉开。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
虽年逾四十,但眉目之间风韵犹存。
女人姓赵,名应雪。
傅言真喊她一声赵姨。
傅言真出生时,外婆已经去世,跟在他外公身边的就是赵应雪。
赵应雪打小对他很好,所以他也一直把她当作半个外婆看。他也看过外婆照片,年轻时,和赵姨有六七分相像。
另半个没当的,是因为赵应雪比较年轻,比外公小了近十七八岁。
外婆喊着,挺显老。
“呦,阿真来了啊?”
看见他,赵应雪一脸惊喜,目光随即一偏,留意到他手里拿的花,“怎么还买花了?”
“人送的。”傅言真笑着回话。
“我还以为给我买的呢?”赵应雪跟着笑了声,合上门后,转身走过来,又忍不住盯着他手里那一束东西瞧,越瞧越觉得有意思,“女孩子送的啊?”
“嗯。”傅言真应了声。
哪个男孩子没事送他花。
还这么小小一只。
不自觉地,也低眸瞧了眼这一捧雏菊。
纯白花瓣裹着鹅黄心蕊,花朵娇小、柔弱,却好像又透着点韧性。
脑子不自觉地勾勒出曾如初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