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佞没有续下去,他怕再开口,就是哽咽。
关山月紧闭的双眼像是溢出了点什么湿润的东西,视线紧紧锁着关山月的周佞清晰地目睹了这一切,可他只当做没看见。
他可以没有尊严,他的骄傲可以被关山月踩在脚底。
可关山月不行。
周佞可以狼狈,可关山月必须永远是公主。
所以周佞只是视若无睹般垂眸,轻轻地抚平关山月的发丝:
“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北城这里有你最放不下的人和物,你一定会回来,亲自报仇。”
所以我将那些人全都踢出了局。
周佞的眸底很沉,却掩不住坚定的执著,开腔很轻:“我已经站在足以有底气配合你的地位了,阿月。”
“也终于等到了你回来。”
关山月的双唇被咬得发白,理智在被拉扯。
“我知道这五年里你最挂心的是谁。”周佞沉声,满腔暗哑,“我有帮你去看令迢。”
刚刚接手周氏跟那群人明争暗斗、烦心的时候,还有,想你的时候。
每回去,总是揣着一颗糖,就这么静立无言。
那是在这五年里,周佞觉得唯一跟关山月还有牵扯的地方。
在思念几乎压垮周佞的心脏、在最最想她的夜、在周佞几乎忍无可忍地打算不顾一切去找人的时候,一到往生墓园,也都冷静了下来。
周佞知道,江令迢在,关山月就一定会回来。
有一个夜晚,天空飘着细微的雨,周佞撑着黑伞,一步步走上山,在怀里掏出一颗糖,熟稔地放在了墓碑前。
静默半晌,周佞终是看着墓碑上那个女孩的照片,在无人的墓地开口,他一片嘶哑地说:
“小鬼——我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