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堂堂关家大小姐,为什么不敢承认呢,关山月——”
周佞连声线都带着细微的颤:
“你明知道当年,我是被冤枉的那个。”
“你明知道我爱你,爱得快要发疯。”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是因为你比我还胆怯懦弱吗?
关山月的视野漫上一片雾气。
“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你,我永远都不想去逼你,可是你不该食言的。”
周佞隆起的傲骨像是重新被一寸寸敲碎,他眉间寒绪凝成一纹霜,没有人知道,日光下蜕生的花为什么也会坠入极冬:
“阿月——那一瞬间,我怕得要死。”
熟稔久违又陌生的称呼被吐出,重重地砸进了关山月的耳膜之中,她死死地咬着牙,却始终不肯回头看人一眼。
周佞漆黑的瞳孔像是通往深渊的阶梯,当年初见关山月时眸中的熠熠星辉已然消弭:
“我为什么不敢看你呢——关山月,因为你永远淡漠,那双眼里永远都不会再装下一个我。”
“关家大小姐不论在哪里都活得恣意,这几年你在国外,比当年在北城更呼风唤雨,更纸醉金迷——”
“可是,我呢?”
关山月,我呢?
关山月垂下的羽睫一眨,好像有些什么湿润的东西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这五年,周佞在每秒钟蕴含的千万年里,一遍遍被打碎灵魂、再重塑,而此时此刻,他眸底全是痛苦的呐喊:
“阿月,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我应该要怎么做——”
“你告诉我,好不好?”
连最后一句都是问句。
周佞自嘲。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