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佞走到玻璃窗前,他缓缓抬头,就这么看着。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是在笑人,还是在笑自己——
厚厚积压的乌云蔽日,华光滞涩着、堪从云瓣中漏出几分。
你瞧,阳光从来都不愿意分一点到他们身上。
担忧几乎充斥了周朝的脑海,他沉默半晌,终是鼓起勇气开口:
“哥,你冷静一点……”
可不等周朝说完,背对着他的周佞就兀地打断了人,周佞身形不动,只一字一顿,却带着无尽的颤意:
“周朝——”
“我好像,做错了。”
周朝哑声。
周佞没有管身后人的表情,他整个人都已然浸入了困压自己的苦海——
想起当年在一起时,关山月虽然高傲,可在他们面前却还是鲜活的,不像现在,简直是一潭死水。
想起当年在一起时,关山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周佞面前醉酒失态,是积压太久的情绪决堤,她就握着酒瓶坐在那里,对着周佞,声也轻轻,是满满的自嘲——
她说,周佞,不要真心爱我。
她说,周佞,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爱我。
她说,周佞——
你会跌得很重的。
因为关山月没有心去爱人。
俯视着北城车水马龙的周佞双眼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