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看清了她的顾虑,那晚,才彼此“成全”罢了。
梁珍从梁家走出来,只为自己活明白,从来不是为了傅缙芳;
她的孙女也该是。
“小音,”傅雨旸搁下手里的东西,绕过车头来,缓缓朝她靠近,“答应你去宝相寺的那一刻里,我不知道,不知道是和我父亲去的。”
“你知道我坐车里看到你跑回头,我是什么心情吗?十年,甚至更多,从来没有过的喜悦。”
“宝相寺是求前程的,那天,我虽说没有烧香,可我没有骗你,我求的岁岁平安,替你求的。”
因为有人的岁岁平安,对他来说,是福报。
“我之所以要和你掰扯清楚堰桥找你的事,就是不想你误会我骗你第二遭,多一厘都不行。”
“你不是信佛祖嘛,那我拿点什么赌咒好嘛,拿我自己吧……”
“你住口!”周和音狠狠喊住他。
她低头去开自己的车门,傅雨旸一把扶住她的门边,说她现在情绪不大好,“我给你开。”
周和音挣不过他的力道,又不愿意去副驾上。
径直开了后座门,一股脑地钻进车里。不言不语。
傅雨旸也依她,配合着她沉默。给她开车,回城。
周和音忙了一天,又周旋了一天,吃得饱得不能再饱了,起先还是一脸情绪。安静浓稠的氛围,冷气一拂,人歇息下来,年轻的缘故,就像小孩一哭就容易睡觉。
睡觉来补充元气。再拿元气对付下一顿饥饿与拉撒。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