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言梳看见了,宋阙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微微发着颤。
她还什么都没说,就失了往对方身上继续捅刀的勇气了。
“随你吧。”
最终言梳只对宋阙留了这句话,便转身坐回了藤椅上,斜身靠着抬起书本,挡住了自己与宋阙之间的视线,她能察觉到他还在看她,不过言梳不太想理会对方。
宋阙静静站了会儿,若不是周围还萦绕着忍冬香,言梳几乎就要以为他走了。
宋阙道:“我给你做了芝麻蒸糕。”
言梳握着书本的手微微收紧,听到芝麻蒸糕,心情又没多好了。
言梳没理宋阙,宋阙便走了,过了没一会儿厨娘就端了一盒芝麻蒸糕过来,将芝麻蒸糕放在言梳跟前时,厨娘还说了句:“姑娘趁热吃,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言梳瞥了一眼放在藤椅旁小方桌上的芝麻蒸糕,与她那日在客栈里见到厨娘做的不同,厨娘做的蒸糕是圆形的,像是一个大了好几倍的馒头,白白胖胖上点缀了芝麻,发出来的蓬软孔洞让人一看就知道很松。
这次的芝麻蒸糕是小块的,方方正正,软软弹弹的,芝麻与干桂花撒在上头,正腾腾冒着热气儿,看上去一口一块,很好吃的样子。
言梳多看了两眼,又望向匆匆跑进厨房继续忙活的厨娘。她知道厨娘每日都受宋阙叮嘱,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地给她送吃的,有时她一整日不出客栈,到了下午还会有花茶和糕点,言梳不是每一样都吃,时间久了她自己也发现,她避开的食物大多都统归为香香甜甜那一类。
大理寺的官兵一时半会儿没离开,客栈门前守着两个多少影响了些生意,掌柜的虽然不直说,但已有意无意地来小院几次,一会儿看看花,一会儿摸摸草,闲聊似的向言梳打听她大约在这儿住多长时间。
言梳怎会不知他的意思,直言她在等一封信,等到了信,自然会离开。
掌柜的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讪讪离开后没多久,倒是对厨娘一顿数落,好似是因为今日客栈里的人见有官兵不敢出门,缩在客栈里点吃的,厨娘替宋阙看一盅甜品的火候,上菜慢了些。
言梳见那掌柜的数落厨娘后,又朝她这边瞥了一眼,赶人意味明显,她也待不下去了。
直至傍晚,大理寺终于有了些奉乐公主的消息,有官兵在城外的灵风坡上看见了奉乐公主的发簪,那发簪掉进泥地里被雨水冲了几日,所有带走奉乐公主的车马痕迹也一点不留了。
这至少表明,奉乐公主如今已经不在燕京。
言梳两本书看完,眼皮沉沉,傍晚时分没用晚饭,只将最后一杯凉了的花茶喝下,便起身回到房间休息。
次日天还没亮言梳便悠悠转醒,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她记得自己昨夜关上的,待瞧见站立在桌面上正在啄羽毛的引魂鸟时,言梳知道是这小家伙不请自入了。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我。”言梳起身,披上外衣走到窗边朝外看,原来是好不容易消停的雨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