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砸在他身上的雷火真的很疼,每一寸火燃烧着皮肤就像是将他血液里的力气全都吸食出来,从四肢百骸封锁他的力量,谢屿川的眼皮越来越沉,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越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下一瞬可能便要摔下去,他越是逼迫自己一定要再扛一扛,或许、或许马上就能见到洛银了。
雷火顺着台阶燃烧,噼里啪啦地落在了谢屿川的肩背上,他紧闭双眼浑身剧烈的颤动着,终于承受不住这般痛苦,发出了一声嘶吼。
谢屿川的头脑昏沉,双手失力,身体轻如鸿毛,被富有弹性的结界膜拉回了山脚,纤瘦的身体撞碎了那只疲惫的冰狼,天空不再落雪,冰霜还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几名灵州弟子围在徐灿身边,担忧地问:“他……死了吗?”
徐灿也不知道谢屿川死了没,他只知道麒麟鼎是阻碍未得通报擅闯山门的人的,麒麟鼎中的雷火就是灵州掌门也受不住,谢屿川方才……至少坚持了有一盏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把他的尸体搬走?”一名弟子才问出话,几人便立刻被阵飓风撞开,眼见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九声鹤唳凤鸣传彻山谷。
待到他们揉一揉被银光刺过的眼,再朝山下看,谢屿川已经不在那儿了。
风中残余的冷梅香气与冰霜撞在了一起,第九声凤凰钟响消停之后,徐灿才回过神,昂着头看向邈邈的书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敢往深处去猜。
谢屿川伤得很重。
他身体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在散发着妖气,那身衬得他如恣意少侠的玄衣也破烂不堪,乌黑的发丝因为脏乱缠绕在一起,湿漉漉的汗水贴着他的脸庞、脖子,就连喘气都显得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