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和谢屿川趁着布庄关门的前一刻才买到了棉褥,只是天气渐冷,布庄剩的两匹新被褥也只够一个人睡。
回到老宅,谢屿川抱着软枕默不作声地跟在洛银身后,瞧着也没非要强留下来,但他的心思非常好懂。
烛芯点燃,偌大的宅院里也只有这一间房间里亮了灯,显得尤其冷清空旷。
独栋的小院里只有一间可以住人,耳房里的东西都很旧也很脏,像是许久不用了,洛银也不能将谢屿川赶到那儿去。
桌案上的小炉上放着一口铁壶,正咕噜噜地烧着热水,洛银提起水壶倒进杯子里,沸水冲泡着干忍冬的香味清新好闻,还未饮下便让人通体发暖。
洛银斜倚在桌旁,闻着茶香,抬眸看向紧紧抱着软枕站在屏风旁不住往床榻方向瞥去的谢屿川,突然生了逗弄的心思。她清了清嗓子,像是深思熟虑后道:“屿川,今晚就辛苦你睡在隔壁了。”
谢屿川肩膀一僵,回头有些无辜地看向洛银,抱着软枕的胳膊略微收紧:“屋外很冷。”
像是应着这句话,呼呼的冬风刮过窗扉,引起啪嗒啪嗒的响声。
“炭炉给你。”洛银端起茶杯起身,走向谢屿川道:“热茶也给你,喝完了暖暖身,也就这一夜,明日我给你买被子去。”
谢屿川望着她手中的杯盏,愣了愣神,好半晌才哦了声,抬起眼对洛银干涩地笑了笑说:“我不冷,姐姐你喝吧,我……我去隔壁休息了。”
他说完便低着头要往外走,走到门边还抬起袖子揉了揉眼睛,像是真的困极了,可又多了些委屈到险些落泪的可怜感。
他要是和以往一样抱着她不撒手,非要耍赖留下来,洛银觉得有趣。
可谢屿川乖得让人心疼,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怕是这些天冷落下来的后遗症,小狗的胆子变怯了,生怕她会生气似的。